雨夜的雨赏析
夜雨
朝代:唐代
作者:白居易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
乡远去不得,无日不瞻望。
肠深解不得,无夕不思量。
况此残灯夜,独宿在空堂。
秋天殊未晓,风雨正苍苍。
不学头陀法,前心安可忘
赏析
这首诗不是唐代所流行的工整的今体诗,它共有七句话,前四句大量的重复用字,也并不合乎诗歌的习惯。意像的描写被放在了叙事之后,全诗没有比喻、没有用典,也没有大量的兴、比之作,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格律的羁绊,用最直白的语言,抒发了最真挚的情感。
开头开门见山的写出了所要记叙的事情,好像是憋闷了许久的言语冲口而出,强烈的感情色彩也在无需意像的渲染的情况下,立刻展现在读者面前。四句话形式上两两相同,但情感上却是层层深入的,第一句提到了人的思念和远,都是平平的概述,点到为止,并没有提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何的思念她。第二句则重点写到了思念,写到思念的程度,也并没有深写。行文至此,全诗的中心已经点明框架,已经明晰,但是还只是一幅,如果用画画作比的话,构图,或者说是工笔前的白描图,线条简洁而有力。第三句是对第一句的扩充和延伸,乡远远的程度,对故乡,更准确的说是对故乡的生活,故乡的人的思念之深。第四句是对第二句的扩充和延伸。一、三句是写实,故乡、人都是客观存在的。二、四句是写虚,回忆中的事和肝肠绞痛的感觉是诗人主观的感情。一实,一虚,把气氛渲染开来,行文至此,白描已经被染,出现了淡淡的色彩,阴阳、冷暖色初步分明了。诗人付与“人”一个“隔”,付与“事”一个“结”字。“隔”、“结”都是冰凉凉的字眼,给人一种一对火热的恋人被活生生分扯开来的感觉。这两个字的妙处就在于诗人用两个冰冷的字写出了自己火热的情感,而火热又败于冰冷,这时引出自己肝肠绞痛的感觉显得自然,又打动了读者。在这里,诗人又用了一个打动人的动词“瞻望”。乡远,岂是瞻望可以望见的,可是还要望,纵是眼望不见那心也早已回到了那故乡的恋人身畔。
前面,是对一个长时间一直以来状态的写,从“况此”一句开始,诗人就开始描绘一个夜雨的场景了。
作者在描写本诗题目所写的夜雨的场景的时候,却是惜字如金。他只用了两句话二十个字。但这二十个字确实称的上是一字一珠。这两句话不写思,不写念,不写人,不写事,只是用简洁的言语描绘了许多意像,灯、堂、天、风雨。一个况字说明这四句所描写的这些是在前四句的前提上进一步增加的。所以,在情感上也是在前四句的思念上增加的。一个“况”字就替代了千言万语的心理描写,可谓大师之作。“夜”是时间,在“夜”之前诗人用了一个名词作形容词来形容“夜”,“残灯”。灯从晚上点,点到残,一定已是深夜。诗人夜不能寐,久久的思念着心中的恋人。残灯昏暗的光下,长长的灯芯使光闪烁着,诗人在这情景下怎能不伤心呢?没有言自然显得寂静,寂静使屋子显得“空”,显得寂寥。“空”不一定是真的缺少家具,而是因为缺少“人”。夜雨同话五更的人“空堂”不一定是堂“空”也写出诗人心中的怅然若失。“秋天”“未晓”“风雨”更是融情于景。秋雨往往给人一种寒气袭人的感觉,残灯是不会给诗人任何温度的,“苍苍”二字既是对风雨的描写,又是诗人此时的心境。这两句,不着一字思念,而又字字句句把诗人的思念之情着色,行文至此,分染过的白描已经基本上上好了颜色。
最后一句话,可谓画龙点睛之笔,又是直抒胸意的写法,把全诗像一首曲子一样,推向高潮,曾在一书里看到这样的话,“忘字对于相爱又不能在一起的男女来说,是最残酷的汉字”。想忘,又不能忘,想忘,又不敢忘。诗人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就在这无果的结局中谢幕,无数的思念,向何处倾诉。行文至此,一幅杰作完成了。
整首词贯穿着白居易的大、简、妙风格,虽是写爱情,写思念,但不像多数爱情诗一样婉约,它大气、又不失细腻,这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一种情感之至,一种浑然天成。
创作背景
此诗写于元和六年,时年白居易四十岁。从“独宿在空堂”可以看出,此诗是为一个与作者相爱的女子而写。且学者周相录考证,这个女子就是白居易几度在诗作中提到过的“东邻婵娟子”湘灵。
白居易(772~846),字乐天,晚年又号称香山居士,河南郑州新郑人,是我国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有《白氏长庆集》传世,代表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白居易祖籍山西、陕西、出生于河南郑州新郑,葬于洛阳。白居易故居纪念馆坐落于洛阳市郊。白园(白居易墓)坐落在洛阳城南香山的琵琶峰。
❷ 雨夜的作品赏析
《雨夜》写的是诗人在一个“雨夜”里失眠的种种感受。
人为什么需要睡眠?这可以有多种解释,诸如“睡眠是人的生理要求”,“睡眠可以使人消除疲劳”,“睡眠能调节人的生理机能”等等。但是,对于诗而言,诸如此类的回答都过分富有“生理特征”了。诗是玄想的,诗人都不大关心生理物质状态,他们是天生的没有理论教条的“心理学家”。人为什么需要睡眠?这可能就是他回避常态生活的某种生理需要吧。弗洛依德不就认为,遗忘、笔误也是人对现实的某种逃避或者讳忌么?
诗人要回避的是什么呢?是“雨夜”,更确切地说,是“雨夜”的残酷暴戾的景象。
你看,电闪雷鸣,乌云把美丽的星月一扫而尽;狂风呼啸,拼命地摧残着“那软弱的树枝”,风声如野兽般凶狠地咆哮,雨声似世界发出的悲哀的呻吟……
就在这个时候,诗人产生了入睡的要求,他是想借“入睡”来减轻“雨夜”的心理负担。
而且,这还不是那种一无知觉的酣眠。诗人不仅仅是要离弃这个世界,他还需要进入另一个新的世界,“回避”中产生了“创造”,于是,“梦”的价值就显示了出来。诗人“要永远拉着他,不放他走”,还要剜出心“来送他作贽礼”,这都是表达他对梦的焦渴。“梦的内容在于愿望的达成,其动机在于某种愿望。”(弗洛依德语)可以想象,诗人梦中的世界将是美丽的、和平的,与现实的“凶狠”、“悲酸”形成鲜明的比照。
其实诗人哪里又是要回避“雨夜”呢?他不过是因“雨夜”的景象而产生了对现实人生的某些联想罢了。
在“雨夜”里,出现了两种力量悬殊的事物:风雨雷电与树枝。风雨雷电很有“势力”,傲慢狂浪,残酷无情,而树枝却是这样的“软弱”,无依无靠,它唯一可干的事就是“躲避”,可怜地“扭来扭去”,但终究还要无济于事,这是让人多么容易地想到了人生世界上的争斗呀。弱小者并没有发起进攻,他仅仅盼望着能够略微自由地存在,但是命运的风浪却绝不会因他的“弱小”而宽大为怀,在暴虐者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弱小者难逃命运的劫数。闻一多,这位刚刚从宁静和睦的乡村家庭步入大都市求生的青年,他显然深深体味了孤立无助的痛苦,在内心深处不时意识到自身的“弱小”,又对人生世事的凶险怀着本能的敏感,这两种体验盘据在他心灵之中。在这样一个雨夜,自然界弱肉强食的境况出现在诗人眼前,于是他平素的人生体验就自然而然地浮现了出来。自然与社会对应着,而诗人匍匐在电闪雷鸣的天宇之下,愈发显得羸弱、孤独,如同那吱吱摇晃着的树枝。
雷雨之中,是一位青年人对茫茫生存世界、漫漫人生长途的恐惧、疑虑。
那么,睡吧,做梦吧。做一做那青春的梦,他不是正热衷于唯美主义的艺术理想吗?或许,那纯美的世界将升起在梦中。不过,诗人似乎也明白,这“莫逆的朋友”毕竟也是飘忽不定的,并不受主观意志的操纵,所以才如此痴迷,如此泪流满面地发着誓:“不放他走”!
一方是人生暴戾景象的上映,一方是毫无把握的乞求,触目惊心的终究难以掩饰,彼岸的梦幻恰恰会因理性的追索而无影无踪,这是多么难熬的一夜呀!诗人经受着威胁、压迫,又体验着精神折腾的苦味。天亮了,“风声还在树里呻吟着”,曙光刺痛了他那惺松疲倦的双眼,他未能在入睡中回避世界,又未能在美梦中创造世界。
白天永远是属于那些匆忙的人们,那些正不满尘世欲望的人们。无论对于什么人而言,白天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鼓励,是一种煽动,所以说曙光降临大地的时刻,诗人倒仿佛从失眠的焦躁中振奋起来,青年人那强烈的进取欲与拼搏意志昂然升腾,于是,思想深处发生了一场“质”的革命:“哦”!原来真的已被我厌恶了,/假的就没他自身的尊严吗?”生命竞技场上的残酷是人间的“真相”,而美丽的梦境则是虚假的幻影,无论你愿意与否,无论你承担与否,“残酷”总是无法变更的事实,对于每一个渴望发展的生命而言,你只有勇敢地面对它、正视它,最后鼓足力量去战胜它,此外别无选择!把疑虑和怯弱都给长夜吧,白天等待着你的意气风发。假如“真的”世界被你背弃了,那么“假的”世界也未必就会光临,你最终将是一无所有。命运总是特别青睐那些奋斗不息的强者。
借自然风霜雨雪抒发现实人生的感怀,这可以说是中国古典诗歌的传统。中国诗人在自然的形象中寻找自我生存的映照。《雨夜》写“雨夜”,写诗人的失眠,表达了对生存的基本态度。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在这样的一个认识发展过程中,却充满了诗人的自我否定精神,他表现着自己回避现实的愿望,反映出的却是毫不回避的追求,仅从这里,我认为似已超越了中国传统诗人的思想境界。中国古典诗人不乏敏锐的心灵,不乏对世界的深刻感受,也不乏自己的瑰丽的人生理想,但却往往沉溺于超脱现实的梦幻而不能自拔,更没有自我否定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