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做論據
① 寓言能否做議論文的論據或者虛構一些人名做事實論據
寓言可以作為論據,因為每一個寓言都包含著一個或者多個寓意,這是經過大眾認可的,只要吻合論題就可以
虛構的人和事最好不要作為論據,因為沒有事實依據
② 寓言故事中的「日喻」給我們的啟示
文章一開頭就像講故事。作者說起一個盲人不識太陽。一個盲人從來沒見過太陽,就向有眼的人打聽。有人告訴他:太陽的形狀像銅盤。以這個比方向盲人解釋,本不算錯;可是比喻總是蹩腳的,打比方的人沒有考慮到銅盤有聲音而太陽沒有聲音。「扣盤而得其聲」,盲人一敲盤子就聽到了聲音。過了一天,聽見鍾響,他以為是太陽響了。又有人告訴他:太陽是有光的,正像蠟燭一樣,也是有光的。這個解釋也並不算錯,可是忘記了盲人根本不懂什麼是「光」,於是盲人就「捫燭而得其形」,心想太陽大概是長的。過了一天,他拿到一隻「龠」,發現也是長的,他想,這大概是太陽了。這是作者打的頭一個比喻。下面接著說太陽和鍾、龠相差也太遠了。然而盲人卻不知道它們有很大的區別,這是為什麼呢?「以其未嘗見而求之人也」。一般人對「道」了解不足,與一個不知道太陽是什麼的盲人,可以說相差無幾。如果讓一個通達事理的人(「達者」)講給他聽,即使用了巧妙的比喻,和很好的誘導啟發,恐怕也不比用盤子和蠟燭來解釋太陽強多少,因為打比方總不能百分之百把道理講清楚。於是作者下結論說:「故世之言道者,或即其所見而名之,或莫之見而意之,皆求道之過也。」這是說,當時一般談論「道」的人,誰也沒有真懂「道」是什麼,只就他自己所看到的一點點東西硬給起個名字,說這就是「道」,就是真理,有的人連看也沒看見,只是憑空瞎猜,這都是不動腦筋,專門依賴別人所發生的毛病。
「然則道卒不可求歟?」他先用孫武的話來回答,意思是說:善於作戰的人能掌握主動,使敵人不由自主地走近自己,而不至於陷入被動,被敵人牽引過去。又引用了子夏的話,意思是說,各行各業的手藝人,都在鋪子(肆)里待著,社會上的人由於需要,都自動地到鋪子里來買東西,因此他們坐在店裡就可以「成其事」,把各人的業務完成,用來比方一個人只要努力學習,總有一天會體會到什麼是「道」。最後,作者自己回答什麼是「致」:「莫之求而自至,斯以為『致』與歟?」不去求它而它自己就來了的,這就是「致」。「求」主要是依賴別人幫助,「致」主要是靠自己虛心學習,掌握主動。必須這樣,才能發現真理。
「南方多沒人」這一段的道理又深入一層。蘇軾告訴我們:所謂「學」得有實際經驗,我們現在叫做實踐。沒人能沉在水裡是怎麼練的呢?天天同水在一起生活。一個人能長時間沉沒在水裡,這哪兒是隨隨便便就做得到的,一定得對水的規律有所體會、有所掌握才行。一個北方的勇士只靠向南方的「沒人」打聽到一些空理論,真要按照他的話去河裡試試,那非淹死不可。這樣,作者又得出一個結論:「故凡不學而務求道,皆北方之學沒者也。」意思是:一個人不踏踏實實做學問而專門好高騖遠去尋求什麼高深的抽象的「道」,那就跟北方學「沒」的人一樣,早晚是要吃虧的。
最末一段,結合當前具體情況,談了作這篇文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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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所闡述的道理,是有蘇軾親身體驗在內的。對於探求真理和鑽研學問的艱苦歷程,蘇軾自己是過來人,所以談起來格外親切有味。我們通過這篇文章,可以更好地理解三方面的道理。首先,做學問如果不通過自己刻苦鑽研,親身實踐,只是靠打聽別人,隨便相信別人,就一定不會深入,不僅失於片面,而且還容易犯錯誤。如果只憑主觀瞎猜,危害性就更大。其次,外因必須通過內因起作用,專靠外力是無濟於事的。探求真理,鑽研學問的內因,就是靠自己學習,不能只撿別人的現成果實。還有第三點,所謂學習,不能只空談理論,而是得自己下真功夫,下苦功夫,要有真才實學,要受過實際鍛煉。盡管蘇軾說,有一天「道」會不用你去求而主動地來找你,實際上他卻正是強調了人的主觀能動作用,你要不下苦功夫,「道」是不會來找你的。這些道理,在今天看來,還是正確的,對我們是有用的,值得借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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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篇文章最吸引我們的還是那幾個豐富多彩而又恰當准確的比喻。全篇文章一共用了四個比喻,一頭一尾,盲人不認識太陽和北方人學潛水是兩個明顯的、由作者直接創造的比喻,形象性很強,一眼就看得出。中間兩個,則是借用古人現成的、比較隱晦的、間接的比喻。一個是引用孫武的話,用作戰來說明人應該掌握主動;另一個是借用子夏的「百工居肆」的比喻來說明「道」與「學」的關系。這兩個好像是引經據典,其實是利用古人現成的材料為自己服務。這就看出作者的筆是多麼靈活,駕馭古書的能力有多麼強。
第一個比喻是說明人在認識客觀事物方面所存在的問題,是就「知」一方面來說的。一個人只靠片面地拾取零碎的知識而對事物缺乏系統全面的理解,必然要犯錯誤。只靠別人轉述的第二手材料而不親自參加調查研究,就一定得不出正確的結論。看去像講故事,其實是用活潑新鮮的形象來感染讀者,讓讀者進一步悟出作者所要講的道理。這個比喻最重要、最精彩,也最深刻,因此把它擺在最顯著的地位,這就大大地加強了文章的生動性,同時也加強了說服力。
第二、三兩個比喻好像很簡單,很現成,其實是很經濟、很確切的。敵我雙方戰斗,誰爭取到主動誰自然占上風。探求真理和鑽研學問也正是如此,必須爭取主動才行。用開鋪子比喻求真理,也很有意思。一個人學問淵博、經驗豐富,才容易發現事物的規律,正如鋪子里貨色齊,主顧才多。但是作者還得緊接著用第四個比喻來說明實踐的重要性。因為學問淵博、經驗豐富不能是紙上談兵,更不能只靠道聽途說,而是要經過親身檢驗,經過鍛煉,對事物才有徹底的了解。必須有這四個比喻,作者所要闡明的道理才全面,文章因而也才顯得完整。從每個比喻來看,它們各有各的作用,而這四個比喻又互相關聯,缺一不可。這就體現了作者運用比喻豐富與確切兩結合的特點。
然而這篇文章畢竟是說理文,不能只孤立地靠比喻來討人歡喜,還得把讀者從感性認識誘導到理性認識階段。於是在打完每個比喻之後,以及在每一段結束的地方,都用最簡明概括的語言把結論交代出來。這就使得作者的本意表達得更顯著,文章也更為醒目。打比喻是啟發讀者,給讀者留有餘地;下結論則是點醒讀者,讓讀者一目瞭然。文章也顯得既有風趣,又有分量。
最後一段,指出吳彥律有志於學,這是正面鼓勵。但意在言外,勸他還應該注意兩個方面。第一,求學必須有目的(這就是「求道」)。第二,要踏踏實實下真功夫做學問,不能浮光掠影只追求皮毛。這從文章末尾批評過去和當時讀書人考科舉的兩層意見(即「昔者,士雜學而不志於道;今者,士求道而不務學」)就可以體會得出來。但作者寫得很含蓄,寓鞭策於嘉獎之中,這也是應該注意的。
這篇文章語言十分流暢親切,沒有板起面孔說教的味道。但是在輕松、風趣的後面又儼然存在著鄭重嚴肅。這正是作者大量用比喻來寫說理文所取得的效果。
(節選自《閱讀和欣賞》,北京出版社1960年版)
三、《日喻》賞析(朱靖華、柯象中)
蘇軾之文長於說理,往往「昭晰無疑」(《藝概·文概》),長篇論說文是這樣,短小精悍的雜說也莫不如此。而且雜說較之正式的議論文更靈活,筆調更從容,「能道意所欲言」(《答王庠書》),充滿了詩一樣的情趣和哲理,愈加耐人尋味咀嚼。本文就是其雜說中的代表作。
文章一開頭就敘述故事,這種故事中的人物、時間、地點,都不明確(即使虛擬的也沒有),其結構是抽象的,是作為論據的「寓言」。因其描寫生動,故而顯得具體實在,說服力極強。它告訴我們:任何知識都來源於感性經驗,如果撇開感性經驗而單靠間接經驗,就像瞎子那樣「未嘗見而求之人也」,那麼勢必會「轉而相之」,混淆這一事物與他事物的各種屬性,加以臆測,杜撰,鬧出「聞鍾以為日」「捫燭以為日」的笑話,那就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了。作者指出:「道之難見也甚於日,而人之求達也無以異於眇。」如果單憑「達者告之」,「雖有巧譬善導,亦無以過於盤與燭也」。
然而單有感性經驗還不夠,還得親自實踐,多次探索,方能掌握道;作者認為「道可致而不可求」。那麼「致」與「求」有什麼區別呢?作者引古人語對「致」作了解釋:「孫武曰:『善戰者致人,不致於人』。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學,以致其道。』」這里的「致」就是一種「循序漸進」,平時積學,自然得「道」的意思,學至則道自致。譬如軍隊能夠掌握主動權,可進則進,可退則退,待時機成熟就行出擊,才能獲勝,若牽「求」勝利,就成了「致於人」了,就會失敗。求道也是如此,如果經過平時不斷的實踐,而不是急於求成,那麼道是可致的。
作者為了論證這個觀點,又給我們講了另一個寓言故事。作者發現「南方多沒人」,而北方則少有,原因何在?就在於「南人」「日與水居也。七歲而能涉,十歲而能浮,十五而能沒矣」。因為「日與水居」,故能漸識水性,「夫沒者豈苟然哉?必將有得水之道者。」懂得水性(「水之道」)方才能「沒」,「日與水居,則十五而得其道;生不識水,則雖壯見舟而畏之」。可見求「道」單憑勇氣是不行的,還得經過長期的實踐。如果想一蹴而就,「不學而務求道」,走捷徑,投機取巧,那就只能像北方學「沒」者那樣,沒有不被溺死的。
作者運用寓言闡述道理時,夾敘夾議,深入淺出,寓言講完,道理也就清楚了。而且作者連續運用兩個寓言說明認識過程的兩個階段,絲絲入扣,環環相接,可稱之為「螺旋式」的比喻方式——即運用兩個內容相近但有連續性發展性的寓言故事構成層出不窮、變化多端的結構,使寓言的主旨和理念更趨深入和加強,這是蘇軾的創新(參見朱靖華《蘇東坡寓言評注·序言》)。
最後一段聯系實際並交代為文的目的。「昔者以聲律取士,士雜學而不志於道」;相反,「今也以經術取士,士知求道而不務學。」經術本來就是載道的,所以「士知求道而不務學」,他們不知道「道」是與社會生活緊密聯系在一起的。要想真正理解「道」,不能單靠讀幾本經書,應該雜學旁收,既不能忽略感性經驗,又要經過長期的摸索思考,以漸進於道。這里,作者是針對王安石以經術取士而發的。《御選唐宋文醇》卷三十八雲:「宋自王安石始以經術取士,一時求仕者皆改其妃青媲白,而談道德仁義;及致之於用,則茫然失據,亦與妃青媲白無二焉,此蘇軾《日喻》所以作也。」
總之,作者運輕靈之筆娓娓道來,彷彿與人對面而談,親切動人,語淺道明,毫無論說文的板滯之弊。且本文還繼承了戰國議論文的優點,以寓言作為論據,使行文簡潔明了,形象生動。正如王文濡所評:「文以道與學並重,而譬喻入妙,如白香山詩,能令老嫗都解。」(《評校音注古文辭類纂》卷三十二)
(選自《中華文學鑒賞寶庫》,陝西人民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四、蘇軾的文學主張
蘇軾多才多藝,詩、詞、散文都有很高的造詣,是北宋最負盛名的文學家。又工於繪畫,擅長書法,與黃庭堅、米芾、蔡襄齊名,並稱「四大家」。他的文學主張散見在他的部分詩、文、書、序、札記之中,在文學批評史上具有廣泛影響。
蘇軾強調作者要有深厚積累,文章應有充實的內容。在《南行前集敘》中說:「夫昔之為文者,非能為之為工,乃不能不為之為工也。山川之有雲霧,草木之有華實,充滿鬱勃而見於外,夫雖欲無有,其可得耶?」他要求文章要「有為而作」,聯系現實,「言必中當世之過,鑿鑿乎如五穀必可以療飢,斷斷乎如葯石必可以伐病」(《鳧繹先生詩集序》)。《答俞括書》稱贊俞括的文章:「皆酌古以御今,有意乎濟世之實用,此正平生所望於朋友與凡學道之君子也。」他在《答謝民師書》中提出:「(文章)大略如行雲流水,初無定質,但常行於所當行,常止於不可不止,文理自然,姿態橫生。」根據內容的要求,自由表達,擺脫形式限制,使之恰到好處,以取得自然流暢,波瀾起伏的藝術效果。這與他在《文說》中提出的「隨物賦形」的觀點是一致的,即根據所表現的對象,真實生動地描寫外物。他還發揮「辭達」的見解,認為「言止於達意,即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系風捕影。能使是物瞭然於心者,蓋千萬人而不一遇也,而況能使瞭然於口與手者乎?是之謂辭達。辭至於能達,則文不可勝用矣。」蘇軾認為「辭達」是文學創作的最高要求。他還強調「神似」,反對「形似」,在《書鄢陵王主簿所畫折枝》詩中說:「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賦詩即此詩,是非知詩人。詩畫本一律,天工與清新。」清新自然,意境深遠,達到傳神的藝術效果。蘇軾的風格是「天馬脫羈、飛仙游戲、窮極變幻,而適如其意中所欲出。」(沈德潛《說詩語》)但在《書黃子思詩集後》中卻極力推崇韋應物、柳宗元「發纖穠於簡古,寄至味於淡泊」的風格,即使對李白、杜甫也稍嫌不足。在《評韓柳詩》一文中說:「所貴乎枯淡者,謂其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實美。」即外在的質朴平淡與內在的含蓄濃郁相結合。這種風格概括了陶潛、謝靈運、韋應物、柳宗元一派詩人的創作特點,也正是唐末司空圖所總結和提倡的詩風。因此蘇軾非常贊賞司空圖論詩「味在咸酸之外」(《與李生論詩書》)的主張。
(選自王洪主編《古代散文網路大辭典(修訂版)》學苑出版社1997年版)
五、蘇軾軼事
少立範滂志 生十年,父洵游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程氏讀東漢《范滂傳》,慨然太息,軾請曰:「軾若為滂,母許之否乎?」程氏曰:「汝能為滂,吾顧不能為滂母耶?」(《宋史·蘇軾列傳》)
文驚歐公 嘉二年,試禮部。方時文磔裂詭異之弊勝,主司歐陽修思有以救之,得軾《刑賞忠厚論》,驚喜,欲擢冠多士,猶疑其客曾鞏所為,但置第二,復以《春秋》對議居第一,殿試中乙科,後以書見修,修語梅聖俞曰:「吾當避此人一頭地。」聞者始嘩而厭,久乃信服。(《宋史·蘇軾列傳》)
何須出處 東坡《刑賞忠厚之至論》用「皋陶曰『殺之三』,堯曰『宥之三』。」梅聖俞為小試官,以示歐公,公曰:「此出何書?」聖俞曰:「何須出處!」及揭榜,見東坡姓名,歐公曰:「此郎必有所據。」及謁謝,首問之,東坡亦對曰:「何須出處!」與聖俞語合。公賞其豪邁。(《宋人軼事匯編》)
名懾舉子 (東坡)初赴制舉之召到都下,是時同召試者甚多。相國韓魏公語客曰:「二蘇在此,而諸人亦敢與之較試,何也?」此語既傳,於是不試而去者,十蓋八九矣。(《宋人軼事匯編》)
老兵有鑒識 東坡在玉堂,一日,讀杜牧之《阿房宮賦》凡數遍,每讀徹一遍,即咨嗟嘆息,至夜分猶不寐。有二老兵皆陝人,給事左右,坐久甚苦之。一人長嘆操西音曰:「知他有甚好處,夜久寒甚不肯睡。」連作冤苦聲,其一曰:「也有兩句好。」其人大怒曰:「你又理會得甚底?」對曰:「我愛他道『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叔黨卧而聞之,明日以告。』」東坡大笑曰:「這漢子也有鑒識。」(《宋人軼事匯編》)
作文先有意 有問作文之法於東坡,坡曰:「譬如城市中種物,欲致為我用,有一物焉,曰錢,得錢則物皆為用。作文先有意,則經史皆為我用。」(《宋人軼事匯編》)
平生快意事 東坡嘗謂:「某平生無快意事,惟作文章,意之所到,則筆力曲折,無不盡意。自謂世間樂事無逾此矣。」(《宋人軼事匯編》)
③ 在議論文中可以用 寓言和成語故事做論據嗎
當然可以,但是說這些故事的語言一定要簡潔,體現觀點的詳細說。故事情節沒必要具體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