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酒投賞析
Ⅰ 那位有宋詞或元曲精選啊,
還有一部分元曲,我發你郵箱吧!
浣溪沙
晏 殊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賞析】
初讀該詞,我們可以看出詞人置身於一個夕日暖暖照軒亭、落英繽紛迎燕侶、繁花似錦繞曲徑、芳草萋萋鋪秀園的幽雅環境中,過著暢飲美酒、興起賦詞的日子。可謂優哉悠哉,自得之至!作者在環境描寫上,用筆簡潔,僅僅羅列了「亭台」、「夕陽」、「花落」、「燕歸」、「小園」、「香徑」等六種景觀,意境之美便躍然紙上!再吟詠之,特別是吟詠「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這兩句,更給人以曲水流暢之感。其語言凝練自然、韻律和諧優美,由此可見一斑。反復誦之,便能感受到盪漾在這美景佳釀中的,竟是一種「無可奈何」、憂郁「徘徊」的感情波動!美景與悲情的並存似乎令人費解,如果要解此疑惑,我們就需聯系作者的地位與年齡,還有相關詞作。試想,作為北宋盛世的太平宰相,地位顯赫,榮華富貴皆可盡情享用,唯獨韶華歲月難留住!當人在遲暮之年,面對「一品與千金」更容易產生「問白發,如何迴避」的感慨,引發人生短促的悲哀。歷史上,秦始皇等君王顯貴千方百計尋找長生不老之方的一幕幕鬧劇便是明證。如果說,榮華富貴是一場夢的話,那麼,作者在《踏莎行》中所說的「一場愁夢酒醒時,斜陽卻照深深院」,正是作者遲暮之年的心理寫照。深入到這一層面,我們就會理解作者面對落英繽紛、燕侶歸來的佳辰良時為什麼會感到「無可奈何」,而在小園香徑上獨自徘徊了。全詞在傷時悲春之外,還有一個感情傾向就是懷念故人。懷人的情愫流露妙就妙在詞中完全沒有提及懷人,而是採用了借景抒情的手法,表現得溫婉細切。上片中的「去年天氣舊亭台」與下片中的「似曾相識燕歸來」和弦相應。昔日與今天,天氣依舊、亭台依然,但故人不在;燕子回巢,小園如故、香徑猶存,但舊侶無蹤,其情於此景處凝噎。「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作者賦予了自然景物以情感,表達了其傷感、悵惘、眷戀的綿綿情愫。世事興衰,猶如花開花又落,讓人「無可奈何」;冬逝春來,好比燕去燕又回,幻若「似曾相識」。可嘆韶華難留、世事無常,盡付與時光流逝!一個「獨」字,使我們體認了一位尋舊老人形影相弔的難奈凄楚,又道出了多少故地重遊者的無盡纏綿。「人間最是難留住,紅顏辭鏡花辭樹」,奈何佳辰良時都輸與這落花飛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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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7-17 12:09 回復
粲若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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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
浣溪沙
晏 殊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閑離別易銷魂。酒筵歌席莫辭頻。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賞析】
此詞慨嘆人生有限,抒寫離情別緒,所表現的是及時行樂的思想。全詞在章法結構上下關合:下片 「滿目」句照應上片次句,因離別而念遠;「落花」句照應上片首句,因慨嘆人生短暫而傷春。結句借用
《會真記》中的詩句,即轉即收。「 一向年光有限身」,劈空而來,語甚警煉。「一向」,即一晌,一會兒。片刻的時光啊,有限的生命!詞人的哀怨是永恆的,那是無法抗拒的自然規律,誰不希望美好的年華能延續下去呢?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這雖是《珠玉詞》中常有的慨嘆,而本詞中強烈地直接呼喊出來,便有撼人心魄的效果。緊接「等閑」句,加厚一筆。詞中所寫的,不是生離,更不是死別,而只不過是尋常的離別而已!「等閑」二字,殊不等閑,具見詞人之深於情。在短暫的人生中,別離是不只一次會遇到的,而每一回離
別,都佔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詞人唯有強自寬解:「 酒筵歌席莫辭頻」。痛苦是無益的,不如對酒當歌,自遣情懷吧。「頻」,謂宴會的頻繁。葉夢得《避暑錄話》載,晏殊「惟喜賓客,未嘗一日不宴飲,每有嘉客必留,留亦必以歌樂相佐」,「日以飲酒賦詩為樂,佳時勝日,未嘗輒廢」。「酒筵歌席」,即指這些日常的宴飲。這句寫及時行樂,聊慰此有限之身。過片二語,氣象宏闊,意境莽蒼,以健筆寫閑情,兼有剛柔之美,是《珠玉詞》中不可多得的佳句。兩句是設想之辭。若是登臨之際,放眼遼闊的河山,徒然地懷思遠別的親友;就算是獨處家中,看到風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傷春光易逝。語本李嶠《汾陰行》:「山川滿目淚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作者不欲刻意去傷春傷別,故要想辦法從痛苦中解脫出來。吳梅《詞學通論》特標舉此二語,認為較大晏的名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勝過十倍而人未知之。吳氏之語雖稍偏頗,而確是能獨具慧眼。此處「滿目山河」二語,「重、拙、大」兼而有之,《晏殊》中僅此而已。「不如憐取眼前人!」意謂去參加酒筵歌席,好好愛憐眼前的歌女。作為富貴宰相的晏殊,他不會讓痛苦的懷思去折磨自己,也不會沉湎於歌酒之中而不能自拔,他要「憐取眼前人」,也只是為了眼前的歡
娛而已,這是作者對待生活的一貫態度。本詞是《晏殊》的代表作。詞中所寫的並非一時所感,也非一事,而是反映了作者人生觀的一個側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無常;慨嘆空間和時間的距離難以逾越,慨嘆對已逝美好事物的追尋總是徒勞,在山河風雨中寄寓著對人生哲理的探索。詞人幡然感悟,認識到要立足現實,牢牢地抓住眼前的一切。這首詞又是《珠玉詞》中的別調。大晏的詞作,用語明凈,下字修潔,表現出閑雅蘊藉的風格;而在本詞中,作者卻一變故常,取景甚大,筆力極重,格調遒上。抒寫傷春念遠的情懷,深刻沉著,高健明快,而又能保持一種溫婉的氣象,使詞意不顯得凄厲哀傷,這是本詞的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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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7-17 12:10 回復
粲若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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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
訴衷情
歐陽修
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賞析】
這首詞以形傳神,從人物的外貌轉而深入其內心世界,通過描寫一位歌女的生活片斷,展現了歌女們痛苦的內心世界。
上片首二句寫歌女清晨梳妝:「簾幕卷」,暗示她已起床;輕霜,氣候只微寒;因微寒而呵手,可想見她的嬌怯;梅妝,是一種美妝,始於南朝宋壽陽公主;試梅妝,謂試著描畫梅花妝。後二句寫她本有離愁別恨,所以把眉畫得很長。眉黛之長,象徵水闊山長。用遠山比美人之眉,由來已久。此處取意於漢伶玄《飛燕外傳》:「女弟合德入宮,為薄眉,號遠山黛。」又取意於劉歆《西京雜記》卷二:「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以上,讀者從歌女一番對鏡梳妝、顧影自憐的舉動中,尤其是從她描眉作「遠山長」當中,可以窺見她內心的凄苦和對愛情的渴望。下片寫歌女內心的愁苦。首三句寫她追憶往事,哀嘆芳年易逝,內心傷感不已。此三句,廖廖數語便道出了女主人公對於自身命運不能自主而只得讓美好年華虛度在陪人歡笑上的痛楚。結尾三句,以女主人公「擬歌先斂」(剛想開口唱歌又蹙起雙眉)、強顏歡笑、寸腸欲斷的情態,活靈活現地刻畫出歌女無法獲得幸福生活而為生計被迫賣唱的痛苦心情。
此詞寫人眉目傳神,入木三分,將歌妓的怨嗟和悲苦刻畫得栩栩如生、呼之欲出,足見詞人生活體驗和藝術功力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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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7-17 12:11 回復
粲若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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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
迷神引
柳永
一葉扁舟輕帆卷。暫泊楚江南岸。孤城暮角,引胡笳怨。水茫茫,平沙雁,旋驚散。煙斂寒林簇,畫屏展。天際遙山小,黛眉淺。
舊賞輕拋,到此成遊宦。覺客程勞,年光晚。異鄉風物,忍蕭索、當愁眼。帝城賒,秦樓阻,旅魂亂。芳草連空闊,殘照滿。佳人無消息,斷雲遠。
【賞析】
這首《迷神引》是柳永五十歲後宦遊各地的心態寫照,是一首典型的羈旅行役之詞。這首詞深刻地反映了柳永的矛盾心理,特別是作為一名不得志的封建文人的苦悶與不滿,有一定的思想意義。
詞起句寫柳永宦遊經過楚江,舟人將風帆收卷,靠近江岸,作好停泊准備。「暫泊」表示天色將晚,暫且止宿,明朝又將繼續舟行。從起兩句來看,詞人一起筆便抓住了「帆卷」、「暫泊」的舟行特點,而且約略透露了旅途的勞頓。可見他對這種羈旅生活是很有體驗的。繼而作者以鋪敘的方法對楚江暮景作了富於特徵的描寫。「孤城暮角,引胡笳怨」描寫的是:傍晚的角聲和笳聲本已悲咽,又是從孤城響起,這只能勾惹羈旅之人凄黯的情緒,使之愈感旅途的寂寞了。「暮角」與「胡笳」定下的愁怨情調籠罩全詞。接著自「水茫茫」始描繪了茫茫江水,平沙驚雁,漠漠寒林,淡淡遠山。這樣一幅天然優美的屏畫,也襯托出遊子愁怨和寂寞之感。上片對景色層層白描,用形象來表達感受,給人以身臨其境之感。
下片起兩句直接抒發宦遊生涯的感慨,接下來將這種感慨作層層鋪敘。旅途勞頓,風月易逝,年事衰遲,是寫行役之苦;「異鄉風物」,顯得特別蕭索,是寫旅途的愁悶心情;帝都遙遠,秦樓阻隔,前歡難斷,意亂神迷,是寫傷懷念遠的情緒。詞人深感「舊賞」與「遊宦」難於兩全,為了「遊宦」而不得不「舊賞輕拋」。「帝城」指北宋都城汴京,「秦樓」借指歌樓。這些是詞人青年時代困居京華、留連坊曲的浪漫生活的象徵。按宋代官制,初等地方職官要想轉為京官是相當困難的,因而在詞人看來,帝城是遙遠難至的。宋代不許朝廷命官到青樓坊曲與歌妓往來,否則會受到同僚的彈劾,於是柳永便與歌妓及舊日生活斷絕了關系。故而詞人概嘆「帝城賒,秦樓阻」。「芳草連空闊,殘照滿」是實景,形象地暗示了賒遠阻隔之意;在抒情中這樣突然插入景語,敘寫富於變化而生動多姿。結句「佳人無消息,斷雲遠」,補足了「秦樓阻」之意。「佳人」即「秦樓」中的人,因種種原因斷絕了消息,舊情象一片斷雲隨風而逝。
從這首詞中可以看出作者對仕途的厭倦情緒和對早年生活的嚮往,內心十分矛盾痛苦。可以說,這首《迷神引》是柳永個人生活的縮影:少年不得志,便客居京都,流連坊曲,以抒激憤;中年入仕卻不得重用,又隔斷秦樓難溫舊夢,心中苦不堪言。苦不堪言卻偏要言,這首詞上片言「暫泊」之愁,下片道「遊宦」之苦。在大肆鋪敘中見出作者心中真味,可謂技巧嫻熟,意蘊雋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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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7-17 12:13 回復
粲若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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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
阮郎歸
晏幾道
天邊金掌露成霜,雲隨雁字長。
綠杯紅袖趁重陽,人情似故鄉。
蘭佩紫,菊簪黃,殷勤理舊狂。
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
【賞析】
此詞寫於汴京,是重陽佳節宴飲之作。詞中感喟身世,自抒懷抱,雖寫抑鬱之情,但並無絕望之意。全詞寫情波瀾起伏,步步深化,由空靈而入厚重,音節從和婉到悠揚,適應感情的變化,整著詞的意境是悲涼凄冷的。
起首兩句以寫秋景起,點出地點是在京城汴梁,時序是在深秋,為下文的「趁重陽」作襯墊。漢武帝在長安建章宮建高二十丈的銅柱,上有銅人,掌托承露盤,以承武帝想飲以求長生的「玉露」。承露金掌是帝王宮中的建築物,詞以「天邊金掌」指代宋代汴京景物,選材突出,起筆峻峭。但作者詞風不求以峻峭勝,故第二句即接以閑淡的筆調。白露為霜,天上的長條雲彩中飛出排成一字的雁隊,雲影似乎也隨之延長了。這兩句意象敏妙,滿懷悲涼,為全詞奠定了秋氣瑟瑟的基調。三、四兩句將客居心情與思鄉之情交織來寫,用筆細膩而蘊涵深厚,一方面贊美故鄉人情之美,表達出思鄉心切的情懷,另一方面又贊美了重陽友情之美,表達了對友情的珍惜。
過片從《離騷》中「紉秋蘭以為佩」和杜牧「塵世難逢開口笑,菊花須插滿頭歸」化出的「蘭佩紫,菊簪黃」兩句,寫出了人物之盛與服飾之美,渲染了宴飲的盛況。接下來一句,寫詞人仕宦連蹇,陸沉下位,情緒低落,不得不委屈處世,難得放任心情,今日偶得自在,於是不妨再理舊狂,甚至「殷勤」而 「理」,以不負友人的一片盛情。況周頤《蕙風詞話》卷二說:「『綠杯』二句,意已厚矣。『殷勤理舊狂』,五字三層意:狂者,所謂一肚皮不合時宜,發見於外者也。狂已舊矣,而理之,而殷勤理之,其狂若有甚不得已者。」試想,本是清狂耽飲的人,如今要喚起舊情酒興,還得「殷勤」去「理」才行,此中的層層挫折,重重矛盾,必有不堪回首、不易訴說之慨,感情的曲折,自然把意境推向比前更為深厚的高度。結尾兩句:「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由上面的歸結,再來一個大的轉折,又引出很多層次。詞人想尋求解脫、忘卻,而他自己又明知這並不能換來真正的歡樂,這是真正的悲哀。《蕙風詞話》又說:「『欲將沉醉換悲涼』,是上句注腳;『清歌莫斷腸』仍含不盡之意。」此乃中肯之語。詞之結句,竟體空靈,包含著萬般無奈而聊作曠達的深沉苦楚,極盡迴旋曲折、一詠三嘆之妙。「蘭佩紫」二句,承上片「人情」句的含蓄轉為寬松;「殷勤」句隨著內容的迅速濃縮,音節也迅速轉向悠揚;「欲將」二句,感情越來越深沉、曲折,音節也越來越悠揚、激盪。譚獻評周邦彥《蘭陵王》詞的「斜陽冉冉春無極」句,說「微吟千百遍,當入三昧,出三昧。」讀晏幾道這首詞的最後三句,使人也有同樣的感覺,因為它的意境、音節配合得極有韻味和感染力,妙處須細細體會。
《宋詞舉》中雲:「小山多聰俊語,一覽即知其勝。此則非好學深思,不能知其妙處。」此詞正說明了這一點。
縱觀全詞,盡管作者那種披肝瀝膽的真摯一如既往,但在經歷了許多風塵磨折之後,悲涼已壓倒纏綿;雖然還有鏤刻不滅的回憶,可是已經害怕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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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7-17 12:14 回復
追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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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
卜運算元
蘇軾
黃州定惠院寓居作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賞析】
這是蘇軾的一首名詞《卜運算元》。現在通行的各個版本的詞選中都有一個小序:「黃州定惠院寓居作。」據史料記載,此詞為神宗元豐六年(1083)作於黃州,定惠院在今天的湖北黃崗縣東南,蘇軾另有《游定惠院記》一文。由上可知此詞為蘇軾被貶黃州時所作。
此詞很受後人推崇,如《山谷題跋》有雲:「語意高妙,似非吃人間煙火語。」,而「非胸中有數萬卷書,筆下無一點俗氣。」則不能到。但是,正因為此詞的仙骨氣質,歷來爭議很大。有一種說法最為有趣,現整理下來,以滋各位同道。
據《宋六十名家詞.東坡詞》載,此詞還有一序,講的是一個美麗而凄涼的故事。如下:
惠州有溫都監女,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聞坡至,甚喜。每夜聞坡諷詠,則徘徊窗下,坡覺而推窗,則其女逾牆而去。坡從而物色之曰:「當呼王郎,與之子為姻。未幾,而坡過海,女遂卒,葬於沙灘側。坡回惠,為賦此詞。
這段小序和蘇軾的詞一樣寫的仙氣飄渺。
前半段寫的虛幻迷離,要不是前面有段引言:「惠州有溫都監女,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頗有點遇仙的感覺。
蘇軾寓居定惠院,每到他深夜吟詩時,總有一位美女在窗外徘徊。當推窗尋找時,她卻已經翻牆而去。此情此景豈非正是蘇軾詞上闋所寫:「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縹緲孤鴻影。」。由此說來,句中的幽人該是指那位神秘美麗的女子,上闋則是記錄此事了。
當時蘇軾六十幾歲,張先七十還納妾,六十歲也不算什麼的。我很憤慨他為什麼不納那個女子為妾,卻物色王郎之子與她為姻,最終使她鬱郁而亡。
這個女子好象是為蘇軾而存在,在蘇軾離開惠州後,女子就死去了,遺體埋葬在沙洲之畔。當蘇軾回到惠州,只見黃土一堆,個中幽憤之情可想而知。於是,就賦了這篇著名的《卜運算元》。由此可見,此首詞的下闋是為了紀念那女子而寫:「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這篇序言,短短的數十個字,就婉娩道出了一個感人肺腑,催人淚下的愛情故事,真是精彩絕倫,令人拍案叫絕。
吳曾《能改齋漫錄》雲:「其屬意蓋為王氏女子也,讀者不能解。張右史文潛繼貶黃州,訪潘邠老,聞得其祥,題詩以志之雲:空江月明魚龍眠,月中孤鴻影翩翩。有人清吟立江邊,葛巾藜杖眼窺天。夜冷月墮幽蟲泣,鴻影翹沙衣露濕。仙人采詩作步虛,玉皇飲之碧琳腴。」
這個記載好象是為了證明那個序言的真實性而作,甚至還有詩為證。且不論其可信度到底有多高,這個故事在當時深入人心是肯定了的。
現今一般以唐圭璋先生的注釋為准,他認為此詞上片寫鴻見人,下片寫人見鴻。
此詞借物比興。人似飛鴻,飛鴻似人,非鴻非人,亦鴻亦人,人不掩鴻,鴻不掩人,人與鴻凝為一體,托鴻以見人。
東坡又有詩雲:「人似秋鴻來有信,去如春夢了無痕。」《正月二十二日與潘郭二生出郊遊尋春忽記去年是日同至女王城作詩乃和並韻》。比喻人生來去如鴻雁,代代往復,生生不已。但一個人的經歷又象春夢一樣,去而無蹤,難以追懷。可以作為對照。
這首詞應該是有政治寄託的,周濟論詞主「有寄託」與「無寄託」之說,以為「非寄託不入」,而「專寄託則不出」。東坡此詞能臻此境,在於「非因寄託而為是詞」,乃「觸發於弗克自己,流露於不自知。」,這正是蘇軾的才學,氣度,思想的體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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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風波
蘇軾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余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賞析】
此詞作於蘇軾黃州之貶後的第三個春天。它通過野外途中偶遇風雨這一生活中的小事,於簡朴中見深意,於尋常處生奇警,表現出曠達超脫的胸襟,寄寓著超凡超俗的人生理想。
首句莫聽穿林打葉聲 ,一方面渲染出雨驟風狂,另一方面又以莫聽二字點明外物不足縈懷之意。何妨吟嘯且徐行,是前一句的延伸。在雨中照常舒徐行步 ,呼應小序同行皆狼狽 ,余獨不覺,又引出下文誰怕即不怕來。徐行而又吟嘯,是加倍寫;何妨二字透出一點俏皮,更增加挑戰色彩。首兩句是全篇樞紐,以下詞情都是由此生發。竹杖芒鞋輕勝馬 ,寫詞人竹杖芒鞋,頂風沖雨,從容前行,以輕勝馬的自我感受,傳達出一種搏擊風雨、笑傲人生的輕松、喜悅和豪邁之情。一蓑煙雨任平生 ,此句更進一步,由眼前風雨推及整個人生,有力地強化了作者面對人生的風風雨雨而我行我素、不畏坎坷的超然情懷。以上數句,表現出曠達超逸的胸襟,充滿清曠豪放之氣,寄寓著獨到的人生感悟,讀來使人耳目為之一新,心胸為之舒闊。
過片到山頭斜照卻相迎三句,是寫雨過天晴的景象。這幾句既與上片所寫風雨對應,又為下文所發人生感慨作鋪墊。結拍回首向來蕭瑟處 ,歸去 ,也無風雨也無晴 。這飽含人生哲理意味的點睛之筆,道出了詞人在大自然微妙的一瞬所獲得的頓悟和啟示:自然界的雨晴既屬尋常,毫無差別,社會人生中的政治風雲、榮辱得失又何足掛齒?句中蕭瑟二字,意謂風雨之聲,與上片穿林打葉聲相應和。風雨二字,一語雙關,既指野外途中所遇風雨,又暗指幾乎致他於死地的政治風雨和人生險途。縱觀全詞,一種醒醉全無、無喜無悲、勝敗兩忘的人生哲學和處世態度呈現在讀者面前 。讀罷全詞,人生的沉浮、情感的憂樂,在我們的理念中自會有一番全新的體悟。
Ⅱ 將進酒的主題與賞析,拜託了
將進酒的主題:
將進酒,唐代以前樂府歌曲的一個題目,內容大多詠唱飲酒放歌之事。在這首詩里,李白「借題發揮」借酒澆愁,抒發自己的憤激情緒。這首詩非常形象的表現了李白桀驁不馴的性格:一方面對自己充滿自信,孤高自傲;一方面在政治前途出現波折後,又流露出縱情享樂之情。
全詩氣勢豪邁,感情奔放,語言流暢,具有很強的感染力。白詠酒的詩篇極能表現他的個性,這類詩固然屬長安放還以後所作,思想內容更為深沉,藝術表現更為成熟。《將進酒》即其代表作。
賞析:
「詩的開頭雄渾壯闊,黃河自天而來,一瀉千里,勢不可擋;也有作者的失意,朝暮之間,竟在悲傷中長出了滿頭的白發。人生短暫如朝暮的變化,如江水奔流向東,而生命在這浩浩瀚瀚、永恆的江水的映襯下,似乎更為渺小。極言其悲,而又不墮落。
下一句,筆鋒一轉,話題由『悲』入『喜』,發出『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的感嘆。」縱觀全詩,不難梳理出下列情感四大板塊:從「不復回」到「暮成雪」嘆人生之悲。
由「須盡歡」「且為樂」談及時行樂,借「不足貴」到「不願醒」述平生之憤,最後結於「與爾同銷萬古愁」入酒後之狂。
(2)舊酒投賞析擴展閱讀:
創作背景:
關於這首詩的寫作時間,說法不一。郁賢皓《李白集》認為此詩約作於開元二十四年(736)前後。黃錫珪《李太白編年詩集目錄》系於天寶十一載(752)。一般認為這是李白天寶年間離京後,漫遊梁、宋,與友人岑勛、元丹丘相會時所作。
唐玄宗天寶初年,李白由道士吳筠推薦,由唐玄宗招進京,命李白為供奉翰林。不久,因權貴的讒毀,於天寶三載(744年),李白被排擠出京,唐玄宗賜金放還。此後,李白在江淮一帶盤桓,思想極度煩悶,又重新踏上了雲游祖國山河的漫漫旅途。
李白作此詩時距李白被唐玄宗「賜金放還」已有八年之久。這一時期,李白多次與友人岑勛(岑夫子)應邀到嵩山另一好友元丹丘的潁陽山居為客,三人登高飲宴,借酒放歌。詩人在政治上被排擠,受打擊,理想不能實現,常常借飲酒來發泄胸中的郁積。
人生快事莫若置酒會友,作者又正值「抱用世之才而不遇合」之際,於是滿腔不合時宜借酒興詩情,以抒發滿腔不平之氣。
作者介紹:
李白(701年-762年) ,字太白,號青蓮居士,又號「謫仙人」,是唐代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被後人譽為「詩仙」,與杜甫並稱為「李杜」,為了與另兩位詩人李商隱與杜牧即「小李杜」區別,杜甫與李白又合稱「大李杜」。其人爽朗大方,愛飲酒作詩,喜交友。
李白深受黃老列庄思想影響,有《李太白集》傳世,詩作中多以醉時寫的,代表作有《望廬山瀑布》、《行路難》、《蜀道難》、《將進酒》、《梁甫吟》、《早發白帝城》等多首。李白所作詞賦,宋人已有傳記(如文瑩《湘山野錄》卷上),就其開創意義及藝術成就而言。
「李白詞」享有極為崇高的地位。乾元二年(759年),朝廷因關中遭遇大旱,宣布大赦,規定死者從流,流以下完全赦免。李白經過長期的輾轉流離,終於獲得了自由。他隨即順著長江疾駛而下,而那首著名的《早發白帝城》最能反映他當時的心情。
到了江夏,由於老友良宰正在當地做太守,李白便逗留了一陣。乾元二年,李白應友人之邀,再次與被謫貶的賈至泛舟賞月於洞庭之上,發思古之幽情,賦詩抒懷。不久,又回到宣城、金陵舊游之地。差不多有兩年的時間,他往來於兩地之間,仍然依人為生。
上元二年(761年),已六十齣頭的李白因病返回金陵。在金陵,他的生活相當窘迫,不得已只好投奔了在當塗做縣令的族叔李陽冰。上元三年 (762年),李白病重,在病榻上把手稿交給了李陽冰,賦《臨終歌》而與世長辭。